Different Class
未授权翻译
原作者：butterflyness，ladykillerz
题目取自于Pulp的专辑Different Class（不同阶级）
关键词：牙莉，阶级差异，Liam being Liam，Jarvis is the Best Person Ever(can't agree more)，Liam 22岁，Damon 23岁，EARLY 90s，common people AU，他们有时用poofter这个词但他们不是恐同者，这是90年代而且我们所谈论的是曼彻斯特人，不过Liam和Damon都不会用它btw
文中出现的人物都是英摇人（有作者的恶趣味）
Summary：工人阶级的Liam讨厌一切fancy事物，但他喜欢上了另一个中产阶级的金发男孩。
Chapter 1：Common People*
低沉的音乐和吵闹声从雾蒙蒙的窗户中流出，散落到大街上。Liam走上台阶，扔掉了最后一支烟。两个女孩正靠在门口聊天，她们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没什么特别的，但他身体里积压的焦虑和尼古丁让他觉得她们在评判自己。
他很清楚，参加Jarvis的派对，在他那些时髦的、受过高等教育的朋友面前，自己应该穿得更“精致”一点。他的朋友Jarvis在这学期的第一个星期五举办这场派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现在学生们还很兴奋，等到了冬天每个人都将丧失他们的精神和野心。这就是夏天最后的滋味。
Anyway，这些Liam一点都不在乎。
他走上楼梯，一步跨两级，似乎想迅速穿过那些接吻的情侣和高声谈笑的人们。周围的音乐声越来越大，Liam试图让自己兴奋起来。他随着音乐的节奏耸了耸肩，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他讨厌大学聚会。任何有关阶级优越感和被宠坏的行为都令他厌烦，但他对Jarvis有点心软。为了Jarvis，他不能错过这些。总之，他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Liam没敲门就溜进了房间。烟味、汗味和昂贵的香水味充斥着整间公寓。他环顾四周，想看看窗户有没有为了新鲜空气而开着。如果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境下，Liam能和所有这些无节制的东西相处得很好。但此时此刻……他发自内心地厌恶它们。
“Liam！”一个身穿暗紫色西装的高个子男人向他走来。那是一件灯芯丝绒的衣服，看上去很合身，估计是在哪个二手商店发现的。Liam对此十分尊重——他总是很有品位。“真高兴你来了！”Jarvis给了Liam一个友好的拥抱。Liam有些尴尬地拍了拍他的背。
“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些上流社会的混蛋身边吧？”
Liam和Jarvis可能在每个方面都不同，但根据伦敦人的说法，他们的北方血统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Liam认为这些人根本不了解北方，除非他们肯挪动自己的屁股真正到北方看看。Jarvis和Liam不一样，他很顺利地适应了伦敦。相比Liam模糊混乱的曼城口音，Jarvis的语调更清晰易懂，使他能够自然地游走于这些潮流学生之间。这让Liam有些不舒服，也不确定是什么感觉。
“你应该放下你的防备，朋友，并不是所有人都来自上流社会！”
“是啊，没错，把这话说给他们老爸的净资产听吧。”Liam翻了个白眼，又迅速收敛起目光中的傲慢。
他们结伴穿过拥挤的房间，一起走进厨房。Liam尽量让自己忽略一路上向他投来的同情和怜悯的眼神。他和Jarvis不一样，他仍然被视为一个局外人。在拮据的生活中成长从来没有令他烦恼过——因为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和他一样。
他第一次来伦敦就显得格格不入、引人注目，就连Jarvis的朋友都不愿意接纳他。Liam能猜到原因。Jarvis在圣马丁上学，那里的男生们穿短裙，女孩们剃头。Jarvis学的是某些Liam甚至懒得去解读的艺术，在Liam看来，艺术生都是一些不好好吃饭的纨绔子弟，那帮人成天幻想着壮烈地饿死在阁楼里，但当自己的学习生涯不可避免地以辍学而告终时，他们还可以依靠父母的财富。在超市工作、卖房子、经营一家商店——这些才是像样的工作，而不是用粘土造一些该死的贵宾犬塑像。Liam就连想到这些都觉得浑身不适。
Liam的生活是刺眼的荧光灯，不知名的怪味，和无尽的乏味而僵硬的身体。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早已被灰色冲刷殆尽。但不知为何，那群纨绔子弟无比渴望这些，并且表现出一副如此凄惨的模样。他无法理解这所谓的浪漫。
Liam斜靠在水槽上。Jarvis去冰箱给他取了一瓶啤酒。他点点头表示感谢，打开易拉罐，像喝可乐的小孩一样吸了一口罐口的泡沫。厨房的桌子旁围着几个人，正讨论着最近保守党和工党的政治辩论，其激烈程度是他以为看足球比赛时才有的。他昨天无意中听到几个工友谈论这件事，但他从来不关心政治，所以没有加入。
他意识到周围的人不仅比他有钱，还在见识和格局上更加着调，这让他感到很羞愧，一阵灼热的红晕蔓延到脖子上。他做了个鬼脸，猛地喝下一大口啤酒。他需要振作起来——他在参加一个派对啊！该死的，这个地方是让你消愁的，不是用来把注意力集中在别人身上的！
Jarvis不知怎么察觉到了他的不适，于是把手搭在了他弓起的肩膀上。“来吧，我们一起去认识点新朋友，好吗？”他伸出胳膊搂住Liam的肩膀，把他们两个从厨房里拽出来。他拉着Liam走过客厅，到了另一扇房门前。这时他们听见有人在嘈杂的音乐和交谈声中呼唤Jarvis的名字。
Jarvis满脸歉意地看着Liam。“我得去和Saskia聊聊，不过我的朋友们都在里面，你可以直接进去。”
Liam迷茫地望着Jarvis，这里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
Jarvis把手搭到他的肩上，轻轻地晃了晃他。“来吧，朋友，我马上就回来！他们和我们没什么两样。”
Liam咽了咽唾沫，脸上浮现出勉强的笑容，试图掩盖自己的恐惧。“他们是上流社会的小孩，Jarv，”他喃喃说道。他的焦虑在胃里翻腾，四处碰撞。他想起了Jarvis房间里那幅古老的日本画中的海浪。
Jarvis笑了。临走前，他友好地拍了拍Liam的肩膀。“别像个孩子似的，去吧，Leeum。我五分钟后到。”
他冲向大厅的尽头，一个看上去一脸怒气的女孩正站在那里等他。Liam对这场针对他朋友的眼神大战感到好笑。他转身从正在酝酿的冲突中抽离，回到了Jarvis带他来的那扇门前。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
“Damo，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Damon盯着前方缺了一角的瓶子，手指纠缠着牛仔裤的裤脚，叹了口气。他几乎逃过了整晚——如果不算上亲吻Brett和告诉所有人他和住所的清洁工女士上过床的话。但如果是Justine主持这一切，那她还没和他玩完。Justine等待着他的回答，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指尖优雅地敲打着玻璃瓶。
Damon冷淡地答道：“大冒险。”Justine笑着旋转起手中的瓶子。
他了解Justine和她的把戏，他的下场可能是被迫呆在衣柜里与Alex“共赴天堂”七分钟。但有Alex在的话那感觉绝对不会是天堂。Justine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靠近Brett的耳边悄悄对他说了些什么，Brett闻言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Damon皱起了眉。而Justine随即爆发出一声得意的大笑，起身离开Brett。
上帝啊，他恨他们。
“Okay，Damon。你需要亲吻下一个走进房间的人……”周围响起幸灾乐祸的笑声，“要伸舌头，和其他之类的。”她不怀好意地补充道。
Damon对着Justine的笑脸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作为这群朋友中最有胆量并愿意尝试一切的那个人，缺点就是他得为了他们的恶趣味使自己尴尬。他们都盯着那扇门，试图用意念将一个人吸进来。Justine正要再次转动瓶子，门被推开了。
房间里的昏暗与劣质彩灯的光线使得Damon看不清他的脸。是一个男生，从他的身材，发型，动作，以及其他来看。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解释的奇异事件，只是碰巧。
Justine对他流露出笑意，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Damon。Damon叹了口气，站起身。他漫不经心地走向这位新来的闯入者。那人比他矮一点，他可能需要抬起这家伙的下巴。Damon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气息。他可能是第一次来这儿，Damon猜测，或者至少第一次参加Jarvis的派对？这给予了Damon一点信心，至少——他不必再去亲一个认识的人了。
走近的好处是Damon可以看清他的脸了。他困惑地皱着漂亮的眉毛，稍稍抬起下巴，一双明亮的蓝眼睛撞上了Damon的眼睛，在房间里的阴影处闪闪发光。
瞳孔放大。
Damon感觉到血液在他的太阳穴跳动着，他把这归咎于紧张。他想张嘴说些什么，即使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干脆一点，现在就吻他。突然，没有任何预兆，Damon倾身开始了这个吻。
他的嘴唇柔软而饱满，像一个女孩。Damon很确定没有任何地方写道这个吻需要深入，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的手抚上男孩的脸颊，触碰到光滑的皮肤和细微的胡茬。
也许是出于回应Damon突然的亲吻，他没有退缩，却倒呼了一口气。Damon对这个奇怪的个人行为感到害羞，轻轻吮吸着他的下唇。男孩的舌头突然滑了进来，Damon听见自己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他猛地睁开双眼，立刻中断了这个吻，留下一丝相连的唾液，很快便折断了。老天，他刚刚在所有人面前发出了呻吟，太羞耻了。
周围有人咳嗽了一声。男孩的眼睛依旧紧盯着Damon，他看上去就像从来没被吻过一样。Damon忍不住对他笑了笑。他的蓝眼睛藏在浓密的睫毛后面，眉毛在他脸上都快没地方摆放了。他的发型像是在宣称自己是披头士粉丝，或者是石玫瑰的粉丝，如果这重要的话。
他看上去轻柔（delicate）、苍白、漂亮（gorgeous）。男孩慢慢地扬起一条眉毛，一阵明显的红晕扩散上他的脸颊。他张开那双动人的（gorgeous）粉红色唇瓣说道：“你刚刚是亲了我吗，你这个蠢货？！”
Brett笑了起来。
Damon的微笑也加深了。他的曼城口音简直太棒了！一个带着北方口音的可爱男孩——你有什么理由不爱上他呢？披头士粉丝用手背擦着嘴唇，他的脸疯狂地红着。
“我猜是的，没错。”Damon笑着伸出手，“我是Damon。”
他盯着Damon的手看了一会，最后目光又回到Damon的脸上。
“Liam，”他回答道，一脸严肃地看着Damon。蓝眼睛的注视给Damon带来触电一样的感觉。
Damon把手收回口袋，想让自己看上去酷一点。“对于刚刚发生的意外，我很抱歉。我们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Justine她——”Damon指了指Justine，她正侧头靠在Brett的肩膀上，向Liam发出一个有趣的微笑。“——人非常好，所以她给我的大冒险是亲吻下一个走进房间的人。”
Liam迅速地瞥了Justine一眼，仿佛只要看着她就会伤害到自己。他的目光又回到了Damon看似冷静的脸上。
“来吧，和我们坐在一起！”Justine在人群中喊道，“你认识Jarvis吗？”
“呃，是的，我……我们……”Damon带着Liam坐在自己的身边。Liam小心翼翼地坐下，双腿前后交叉保持着一小段间隙。他盯着地板上的瓶子，叹了口气，“是的，我们是朋友。”
***
“这么说你是从北方来的？”
当真心话大冒险变成脱衣扑克后，他们回到厨房搜刮了一番。目睹Brett解开丝绸上衣让Liam觉得恶心得要命，Damon则很快找了一些借口说自己口渴。所以现在他们在这里，肩并肩地靠在空空如也的厨房柜台边。
Liam闻言轻哼了一声。北方，他当然会这么说。他带着讽刺的神情转向Damon，但他看见Damon十分真诚，一点也没有在取笑他，这种讽刺立刻消失了。
这一次Liam想表现得友好、自信一点。“是的，曼彻斯特。我很惊讶你们南方人能听懂我说话。你最北去到过哪里？”
Damon咧嘴一笑，喝了一大口啤酒。“圣奥尔本斯的一家很不错的餐厅，”他笑着回答道，“我喜欢你的口音，它很……”他摇晃着易拉罐，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迷人。”
Liam在心里笑了，但表面上只发出一声咳嗽，“嗯，谢谢。”他咽下最后一口啤酒。“那你呢？本地人？”
Damon捏了捏手中的易拉罐，“嗯，我出生在白教堂。”他扮了个苦相，“好了，说正经的。我在希腊住过一段时间，我爸觉得我在这儿惹了太多麻烦，就把我送到那里上学。”他发出一声轻笑。
而Liam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因为这种原因出国留学。
“晒黑了，就回来了。现在我在圣马丁学艺术，这就是为什么我认识了Jarvis、Justine还有Brett这些人。”
Liam点了点头，他并不惊讶Damon来自于一个富裕的家庭，考虑到他对希腊和Jarvis派对的轻率态度。但是……Liam原先没想到他会来自于白教堂那种地方。佩卡姆，更像一点。Damon的破牛仔裤和随性的说话方式让他这么觉得。
他眨了眨眼，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和他最初想象的要不同许多。Damon开始讲述他的家庭、他学什么、雅典怎么样。他们谈论音乐，发现他们对摩登文化*和Beatles有着共同的热爱。在这些交谈之中，Liam无法忽视在Damon的吻后自己身体里被点燃的微小神经。他希望通过那个吻，自己不会被视作一个没教养，没文化的笨蛋。
天啊，他的朋友们会因为他这么想而取笑他的。
Liam不在乎Damon对自己的爱好是否认真，但Damon在Liam讲述自己对《四重人格》的看法时睁大了双眼。他表现出的真诚的感兴趣使Liam带着偏心推翻了心里的怀疑。他向Damon分享一些冷门的Beatles秘闻，那些关于B-Sides*和录音中的sessions*的事实全被倒了出来，Liam感觉胸前升起一股自豪。Well，现在最好不要对Damon讲任何关于他自己的事，不是吗？世界上所有的事实都无法改变Liam有点被Damon的自信吓到了。
直到Liam说到筋疲力尽，Damon对着酒瓶做了个手势，“再来点酒？”他说着舔了舔嘴唇。
Liam点点头，他把自己撑起来，坐到了柜台上。现在只剩下一些吃剩的了——廉价的葡萄酒和几瓶被压扁的罐装啤酒。所有的伏特加、Irn-Bru*和杜松子酒早在几个世纪前就被消灭干净了。Liam迅速打开了他的第三瓶啤酒，希望用酒精减轻Damon每次看向他时所引起的下半身的刺痛感。好吧，他可不是在抱怨。
Liam有许多毛病，但他不傻。他注意到了Damon的傻笑、眨眼和看向他身体的眼神。他看见Damon在沉默时舔着嘴唇。当他把视线从Damon身上移开时，他听到了Damon轻微的叹息。这是纯粹的、顶级的调情。他不想再增强Damon的自信心了，而且，被追求的感觉很好。
Damon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拿出了一瓶朗姆酒。他把它放在桌子上，又四处摆布，寻找一瓶可乐。他朝着Liam笑了，蓝眼睛闪烁着快乐的光芒，“我想Jarvis不会介意的。”他打趣道。
“管他呢。”
Damon向四周扫视了一下，草率地往一个玻璃杯里灌着可乐和朗姆酒。他抓起一个茶匙一通搅拌，就像某个孩子正在假装调制魔药。完毕，他熟练地将茶匙扔进水槽，转身将杯子递给Liam。
“呃，我有酒了。”Liam笨拙地抬起易拉罐，但是Damon更加坚决。
“Come on，喝吧！反正那个啤酒很没劲。”
Liam俏皮地向他挑起一条眉毛，放下啤酒，接过杯子。“你是想把我灌醉吗？”
Damon只是得意地笑了，就好像他知道自己给Liam带来的感觉。混蛋。
Liam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轻笑着把空杯子递回去，随后前倾身子，把手伸进后裤兜里翻找香烟。他把一支烟放在嘴唇之间，没有中断与Damon的眼神相交。他拿着烟盒向Damon伸出手，“抽烟吗？”
“谢了。”Damon十分乐意来一根烟。Liam也看着他把烟放在嘴唇间。他眨眨眼，调整了一下视线，笨拙地拍了拍上衣口袋，“有火吗？”
“哦，当然。”Damon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露出一片仿佛被阳光亲吻过的皮肤。
Liam猛地吸了口气，他想看到更多。Damon赤-/裸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的脸颊上泛起一道强烈的红晕。
打火机发出咔哒声。突然间，他们的额头几乎相碰。两根香烟的尾部被搭在了一起，一起点燃。Damon抬起双眼，在Liam起身离开前飞速地捕捉住他的眼神。Liam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灰色的烟雾笼罩着Damon巴洛克式的脸庞。他那精灵般的颧骨被外面忽闪的灯光掩盖，被咬过的粉红色嘴唇像玫瑰花瓣一般围绕着黄色的香烟微微闭合。老天，Liam想，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Damon突然靠了过来，将双手撑在Liam两侧的柜台上。坐在这个脏兮兮的柜台上，Liam终于比他高了。Damon用嘴唇顶了顶那根香烟，凌乱的金发滑落到他闪亮的蓝眼睛前。
“你好啊，”Liam紧张地笑了笑，“有点太近了。”
但是Damon感觉到Liam的指尖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上，又离开了他的手取下香烟。
Liam呼出一口烟，Damon在烟雾中皱起脸，在他还没做好准备之前，Liam吻住了他。
和大冒险的那个吻不一样，这个吻更富激情，更私密，也更粗暴。Damon深深地陷入这个吻中，另一只手紧紧抓着Liam后背的牛仔夹克。他尝起来像酒和香烟。几米之外派对上模糊的欢笑声渐渐消失了。
Liam喘了口气，再次陷入了一个吻。它是温柔的，以某种带着野生兽-/欲的方式。这是两个没有意识到他们需要这些的人之间的吻。
Damon打断了他们的吻，把他的烟放到旁边的烟灰缸上。他呼出身体里的最后一口烟，又上前紧紧地贴着Liam。没有他，Liam感觉有点冷和空虚。
他们的额头相抵着，Damon用鼻子轻轻地刮着Liam的鼻尖。他真挚的笑容令Liam的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红。于是他闭上了双眼，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Fuck，再吻我一次，”Liam在他们的呼吸间请求道。他不敢睁开眼睛，害怕看见Damon目睹自己为他如此渴望的样子，“Day，吻我。”
Liam甚至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感觉到Damon柔软的嘴唇覆盖在了他的嘴唇之上，但他记得自己的身体在Damon的亲吻和触摸下融化的感觉。他更加用力地呼吸着Damon嘴里湿润的空气。Damon嘴唇温柔的触感几乎令他沉迷。
Damon的手指在他的T恤下掠过时，Liam发出了一声呜咽。他的嘴唇开始在Liam的下巴和脖颈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当他感觉到Damon的舌头和湿润的嘴唇碰到了他的敏感点时，他弓起了背，脚在鞋子里蜷缩着，发出大声的呻吟。天啊，他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能感受到Damon。
“Leeum，”Damon发出一声颤音，像在唱歌，“睁开眼睛，亲爱的。”
Liam缓缓地睁开双眼，因激烈的亲吻喘不上气。他的大脑在欲望中眩晕，他的全部注意力和心神都在Damon一人身上。
Damon的指尖轻弹着他的颧骨，他咬了咬Liam的下唇。“fuck，你真好看。”他低声说。
Liam的脊背忍不住发颤，他轻轻分开双唇，渴望那种触碰。Damon再次吻了他，很温柔。他的手慢慢滑过Liam的大腿，就当Liam正要发出更加大声的呻吟时——
“看来，你成功搞到了一些社交？”
两人迅速环顾四周，仍然被困在他们自己的小世界里。Jarvis站在厨房门口，双臂抱在胸前，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他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对刚刚看到的一切毫不尴尬的人。
Damon忍不住笑了，往Liam身上靠了靠，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Liam脸红了，把脸埋在Damon的肩膀上，尽可能轻声地呼吸着Damon衬衫的气息。这让他的内心感到温暖而潮湿。Liam为自己感到难堪。
“喂，我有点生气你把Liam的存在瞒了我这么久，Jarv。”Damon说，也交叉着双臂。
“Well，我曾经就怀疑过你们俩会相处得过好了。”Jarvis挑起一根眉毛，从容地走到桌旁捡起朗姆酒瓶。“看上去你也毁了我的朗姆酒，真好。”
“抱歉，”Liam小声说，向Jarvis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
“没事，我相信Damon会仁慈并好心地施舍我们一瓶新的、更高级的朗姆酒。”他收起酒瓶，转过身叹了口气。
“所有人都要走了，我很抱歉打断了你们小小的亲热环节，”
Liam简直希望自己被原地掩埋。
“我也很想通宵狂欢，但我明天还有工作。所以，如果你们不打算帮忙打扫卫生的话，最好现在就滚。”
Damon挥挥手，拉着Liam出了厨房。他们跌跌撞撞地朝走廊走去，Damon抓着他的夹克。
Jarvis跑出来迅速地拥抱他们，随后把他们留在了夜色之下。
外面很冷，低温扑面而来。Liam开始沿着小路漫步，Damon在他身旁晃来晃去，面朝着他倒着走，双手揣在口袋里盯着Liam。
天啊，这个男孩。
“你知道你可能会摔倒，对吧？”Liam指出。他挑起一根眉毛，憋笑。
“我猜到时候你得接住我。”Damon突然停了下来，Liam骂骂咧咧地撞上了他。Damon顺势抓住他的衣领，飞速地吻了吻他，露出一个笑容。
Liam抬起了眉毛。
他们在相对安静的沉默里朝地铁（tube）站走去。
Damon几乎是在雀跃着，而Liam只希望他的心跳不会通过他们相握的手之间传递。红白相间的标志进入他们的视野，那令人舒适的沉默终于结束了。他们走向地铁口，那里几乎空无一人。Damon清了清嗓子，从他们相遇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听上去有点害羞。这真的很讨人喜欢，真的。
“那么，”他慢慢地开口，微笑着让Liam的手从他的手里滑落。
“那么，”Liam回答，他不确定Damon想说什么，或者想要什么，“我，呃，我明天还有工作，所以我最好现在回家。”从这句话的第一个词离开他的嘴唇，他便觉得自己十分愚蠢。他把已经冰凉的手伸进口袋。
“没错，当然。”Damon轻声回答。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和谐、闷闷不乐，就好像他为了不能整晚把Liam留在身边而不爽。“一个残忍的情人（mistress，比较正式的表示“情妇”的用法）。好吧，我放你回家。”
他走向地铁口。但Liam抓住了他，他心中的情绪驱使他这么做。他用今晚第一次出现的适当的勇气吻了Damon。这很难，也很可爱。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Damon知道他也想吻他。
他很快便闪开了，一边嘲笑着Damon惊喜的脸庞。
“晚安，Damon，”Liam微笑着说道，他转身离开。Damon注视着他滑稽的走路姿势，他褐色的头发在风中飘动。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
起床后，Liam准备去酒吧见他的朋友们。他又点燃了一根烟，注视着日出。初冬的太阳微弱到无法温暖任何事物，但它让Liam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所以他喜欢。
他走进酒吧的门，感觉到鞋子有点被地板粘住了。他点了一瓶啤酒。足球赛开始了，他慵懒地盯着小小的电视屏幕里跑动的人影。
他抓起酒瓶，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他走向酒吧的后院，发现Richard和Bonehead正慵懒地斜躺在长椅上。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呆在里面，真他妈冷。但Liam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捕捉到了一点对话。Richard正在和Bonehead讨论他正在约会的女人。
“至少她不像上一个那么自以为是。”Richard耸了耸肩。他深深地吸了口烟，把烟吐向头顶的空气。Liam坐在了他的身边，他朝Liam点点头表示欢迎。
“Well，这就是你跟那些有钱的女人约会所得到的，y’know。”Bonehead回答，他看了一眼Liam，似乎在看他是否同意。
“是啊，他妈的对极了，”Richard不屑地向Bonehead挥挥手。他的前任是他在一个慈善舞会上当服务生时认识的。他接受这份工作主要是为了和朋友一起嘲讽这些有钱人，但最后他却和慈善机构持有人的女儿上了床。
她为和一个来自“道路错误的一边”的人约会感到兴奋，现在这个词让Liam尴尬得发抖。这段冒险的恋情结束于她的母亲明确表明，她不能和Richard这样的小子共度余生。显然，她需要一个合适的年抢男人来照顾她，而不是某个靠着给有钱人端开胃鲜虾盅谋生的家伙。
“他们都他妈一样！他们喜欢住在公屋的想法，还有廉价食品和劣质啤酒，但一旦你把他们灌在现实里泡一泡，他们就会立刻滚回到他们的父母和钱身边。”
Liam一边蜷缩着脚趾一边听Bonehead说话，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回想起在派对上见到的所有人，他们如何喝酒、讲话、行动，他们的衣服是如何向所有人展示他们的身份和收入的。Liam想知道他们是否曾经清醒着躺在床上，思考如果他们没有得到独立艺术家这份幸运的工作该怎么办。他想知道他们是否能像他一样理解石玫瑰，感受到同样的情绪。
接着，他想到了Damon。除开他的家庭背景，他对待Liam就像对待其他所有人一样。
而且，你甚至可以说他让Liam第一次有了一些感受（feel things）。
不管那种感受是在他的脑海里、他的心里或者他的下半身上——等等，不，不可能在他的心里。胃，对，很可能是在他的胃里。总之，他的心感受到了一些东西。
该死，不是他的心。
“你同意吗，Liam？Patsy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不是吗？”
Liam把自己拉出不由自主的思考，抬头看了看正在对他说话的Bonehead。
“是的，确实，”他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啤酒，“她有点自大，总是想去高档餐厅。”
Richard开始嘲笑他。“那会儿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可以呆着，除了你现在住的那个破洞，是不是？”这是真的——当Patsy和Richard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住在她豪华的诺丁山别墅里，由她的父亲支付花销。显然，她需要专注于学业，而不是工作赚钱。
“首先，我的公寓不是一个破洞，你这个蠢货。不然你为什么要抓住每分每秒呆在我那儿？其次，我绝不可能忍受她老爸每隔一周就跑来问我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我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他抗议道，伸出双手仿佛在向Patsy荒谬的父亲表示同情。
“好吧，你真敏感！”Richard让步了，继续谈论他的慈善舞会甜心。Liam不想告诉他的朋友他认为他们在夸夸其谈并且省略了很多事实，非常感谢，现在他可以回到他自己的思绪中了。
Liam想知道他是否会再次见到Damon，他想到了Damon质问Jarvis为什么没有早一点介绍他们认识。Liam幻想着如果他早一点接受Jarvis的多次介绍和邀请，他是否能早点认识Damon。他突然感到十分后悔，内心刺痛着。在那一刻他做出了一个明智且民主的决定——他会参加Jarvis举办的所有派对，只是为了能再次见到Damon这个渺茫的希望。
Liam被他的酒呛到了，因为他的眼睛看到街对面冒出一个棕色人影。那是他妈的Jarvis穿着一件棕色山羊皮西装！上帝，他发誓现在这个人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或者他只是在最糟糕的时候出现，像一个喜欢混乱的恶作剧之神亲自来搞他了。
Jarvis看上去有点奇怪，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西装夹克上只扣了一颗扣子。
Liam陷进了他的长椅中，全身都希望着Jarvis看不见他。他的朋友们本来就不喜欢Jarvis，他们上一次见面时Jarvis刚刚和一个男孩亲热完，导致他的嘴唇变成了洋红色。于是几个星期以来，Richard一直在模仿他的笑声。天啊，Liam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来今天上帝又没有站在他那一边。
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Jarvis已经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他挥了挥手，脸上挂着一个惊喜的笑容，“Liam，嘿！”
Liam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嗨，Jarvis。没想到你是会来这种破地方的人？”Liam大声回答，仿佛在质问，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你他妈来布里克斯顿干什么！这里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报纸的宠儿，他们喜欢用这里举例说明为什么左派根本不起作用，或者如果他们想得到那种刺伤事件的统计数据，就会到这儿来。Liam对此嗤之以鼻。他经常在夜晚到处闲逛，但从来没有被刺伤过。凡事都有第一次，他猜。
“是啊，我只是到这儿来找一些Saskia让我给她的食谱买的东西，她逼我来的。嗯，反正我也没在好好找。”Jarvis调皮地笑着，伸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
Liam张开嘴巴，准备调侃Jarvis几句然后就打发他走人，但他这位高个子朋友的头顶突然闪出一个“灵感电灯泡”——
“Oh！对了，非常感谢你来参加我的派对。希望你在派对上玩得开心！”Jarvis兴奋地说。Liam突然感觉难以呼吸，他能感受到Richard和Bonehead疑问的目光。当然了，他没告诉任何人他去参加了派对，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也不想听他们继续抱怨他为什么跟Jarvis那个时髦的混蛋玩在一起。
此刻他们沉默着，但Liam知道Jarvis走后他将受到一个长达一个世纪的训斥。
“是啊，它很……”他笨拙地挑选着词汇，“很好，Jarv，谢谢。”
“我跟你说过那些人其实没那么坏，对吧？”
“是的，是的，他们不坏。”这些话从他的嘴里滚落出来。身旁朋友们的沉默开始变得无法忍受。
“对了，我的乐队这周六有一场演出，就在那个公园旁边，从我家出发走五分钟就到了。”
Liam匆忙点了点头——那个公园就在他与Damon分别的地铁站旁。
“希望你能来，你还没看过我们的演出呢，y’know。”
Liam只是又点了点头。
“哦，对了，那些派对上的人可能也会去。”Jarvis笑着补充道。
Liam突然感受到一股热流沿着他的身体向下流淌。他抱着双臂，尽量装得满不在乎，试图去想除了Damon以外的任何事物。
Jarvis，非常仁慈地，闭上了嘴。
“好吧，考虑考虑？我真的得走了，我已经迟到了。”Jarvis匆匆地向Liam他们敬了个礼，大步穿过酒吧后院的大门。
Liam仍然抱着双臂，吐出一大口他都不知道正憋在胸腔里的气。他抬起下巴，就像无事发生一样，喝了一口啤酒。Liam转向突然流露出怒气的Richard，他正和Bonehead交换了一个眼神。
Bonehead打破了沉默。“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Bonehead大声嘲笑道：“我说的是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高个子，Leeum。”
“哦，滚开！Jarvis邀请我去他的派对，鉴于你们两个和你们那些有钱的女人出去了，所以我也去了。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事可做。”他试图让他的朋友们别当回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高兴得知我们已经被那些有钱的蠢货代替了。”Richard扬起眉毛低声说道。
Liam瞪着他，身体里燃气一股失望的怒火。他们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和那些所谓的有钱的蠢货一样讨厌吗？
“等等，朋友，你不是真的要去演出吧？Fuck me，我真不敢想象那群有钱的傻逼们会做什么。”
Liam感到口干舌燥，喉咙里仿佛卡住了什么东西。他很不解。
他们总是这样说话，空气也仿佛因为他们的偏见变得难以呼吸。为什么这一次的伤害这么大？
在Liam的内心深处，一个小小的属于自己的声音说着，如果他们看到他昨晚和Damon在一起，他们是否也会这样反对？事实上，很可能，或者更糟。
寒冷的空气和想到Damon的眼神再次落到他身上都令他颤抖。Liam甚至无法对自己感到生气——他渴望着Damon再一次的触碰。Fuck no。
Liam咽了咽唾沫，用一个自信得令人惊讶的语气说道：“不，我他妈当然不会去。我为什么要去？”他轻蔑地笑了笑，手指轻轻敲打着酒瓶。
Bonehead冲他点了点头，这令他感觉像是被刺了一刀。现在，那些报纸上可以多一条愚蠢的统计数据了。
tbc.
*Common People：Pulp的专辑Different Class里最火的一首单曲
*摩登音乐：Mods，现代主义Modernist的缩写，Blur和Oasis等Britpop乐队都是其代表
*B-Sides：唱片中的反面，收录一首至几首不重要的作品。这类作品沿用了胶木唱片时代的称谓，当时唱片公司发放给电台的唱片称之为A-Side，A-Side为打榜歌曲
*sessions：意为“段子”，通常在专辑中以一个曲目的位置出现，一般没有vocal，只有音乐
*Irn-Bru：一种碳酸饮料，苏格兰的国民汽水
我上一次被屏还是我试图把Liam扯下Damon球裤的那个经典瞬间放进合集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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